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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只是活着
——读余华《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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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汤梓龙  发布时间:2017-01-06 11:12:04 打印 字号: | |

我很少读到这样忧伤或者说凄惨的故事,而这样的凄惨却完全在一种冷静甚至是淡漠的笔调中倾泻而出,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主人公福贵对苦难承受的压抑。

余华曾这样解释“活着”: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呐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所以,《活着》的主人公徐福贵在谈到死去的亲人时,“眼睛里流出了奇妙的神色,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欣慰”。福贵活着,好像的确是为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在这出关于残亡的戏剧上演之前,他是出身地主家庭的阔少爷,在旧时代吃喝嫖赌,把祖上的家产败光,他的行为气死了老父亲,接着又被国民党军队抓去当兵,回来时老母亲已经死去,女儿凤霞在一次高烧后成为聋哑人,福贵被解放军俘虏后放了回来,还赶上了分土地,洗心革面的他一心想要和家人守在一起“好好活着”。可是,共和国历史的坎坷多舛,公社化和随后的大饥荒、文化大革命、包产到户都涉及到了这个普通的农家。劳累过度而又营养不良的妻子家珍患了不治之症最后死去;儿子有庆为了给你县长的老婆输血被医生抽干了血而死去,女儿凤霞终于嫁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二喜,让福贵感受生活的幸福,却不料凤霞在分娩时难产而死,随后女婿二喜在劳动中死于意外事故。包产到户后,衰老的福贵体力不支,他的外孙苦根小小年纪就帮助他干农活,先是淋雨得了病,又因为吃了过多的青豆胀死了。最后,只有可怜的福贵孤独地老去。

一过十年,“两个老不死的”——徐福贵和老牛福贵,居然没有死,他们活着,福贵赶着福贵去犁田,在吆喝着福贵的时候嘴里喊着所有死去亲人的名字,好像他们也都是些驾着轭正埋头犁田的牛。

以哭的方式笑,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生活就是人生的田地,每一个被播种的苦难都会成长为一个希望。他们就是我们自己的驭手,不管身上承受着什么,不管脖子上套着什么,不管肩上负载着什么。活着便是繁花落尽一片萧瑟中对生命意义的终极关怀。

责任编辑:任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