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新开了一家餐馆,去吃过的人回来都说那里的鱼头好吃。
究竟是怎么个好吃法?有人说那里的鱼头都取自水库放养的野生鱼,特别大,特别新鲜;也有人说那里鱼头的做法不一般,厨师是专门去外地拜师学来的手艺;也有人说那里的配料回味悠长……理由不一而足,听起来似乎都有道理,但又好像又都缺点什么。怀着一份莫名的期待,我迈进了这家餐馆的大门。
静待不多时,一个硕大无比的陶盆被服务员端上了桌子,陶盆上盖着厚厚的盖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巧的气炉。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揭开盖子时,服务员制止了我。他点燃气炉,接着拿出一个计时器拧了几下,将其放在盖子上。“请再等待五分钟,鲜美的鱼头才会恰到好处。”服务员如是说。于是,满桌人就在计时器滴滴答答的转动声中,屏气息声,静待鱼头熟透。伴随着锅内滋滋的汤响,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悄无声息地窜进每个人的鼻腔,就在这热气腾腾中,我嗅到了鱼头的鲜、姜的辣、葱的香,以及一丝莫名的甜香,唾液不由自由地溢了出来。好不容易,挨到了时间到了。随着叮的一声轻响,服务员过来收走计时器,并恭请桌上德高望重点揭开锅盖,言称揭盖者会鸿运当头。揭开盖子的瞬间,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我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口中,果然鲜、香、嫩滑,当得起“好吃”二字。
就在我试图去寻找这里鱼头好吃的秘密的时候,却发现锅里也不过是一个鱼头,少许姜葱,以及一点香菜和辣椒,并无其他出奇的配料。那为什么这里的鱼头吃过的人都说比别家的好呢?仔细思索一下,我觉得奥秘应该就藏在这等待的五分钟和揭盖的仪式感上。因为需要等待,食客的嗅觉就预先经过了食物香味的反复洗礼,食欲被激起,心中充满了期待。而这一整套充满仪式感的动作尤其是请桌上德高望重的人来揭盖更是神来之笔,在这一套仪式下来,即便不爱吃鱼的人,也不便说出什么难听话来,毕竟,吃个饭嘛,谁愿意去触别人的霉头呢?